斯普托莉亚大道,总长约有二十个洛屋特,是为曾经向东方大国嫁出的皇女斯普托莉亚修建的壮丽大道,这条大道直通东门,朝向那悠久的东方大国。
据说对方的国家在自家门口修建了规格更甚的大路,作为迎娶公主的聘礼。
不过欧内斯特可不知道这些典故。
摆在他眼前的,只是一条可以容纳百人齐头并进的道路而已。
他和他的一百名骑士,得以保持着“被紧咬不放”的状态,从容地行进着。
“这些人疯了吗?”
“难道他们打算徒步追赶我们到帝都那一端?”
刚刚躲过一劫的欧内斯特,与骑士们攀谈了几句。
骑士们在于欧内斯特的短暂交谈之中,得知了对方并不是一个习惯于沉默的人。
尽管大多数人都恪守着身为骑士的责任,可在欧内斯特“邀请对话”一般的闲谈后,多少有几个人放开了议论。
“看上去前方没有敌军的样子。”
欧内斯特还特意行进到队伍前方,仔细地瞭望过。
但是的确不见堵截的部队。
“他们的倚仗在哪里呢?”
追赶,已经进行了将近10分钟,敌军没有丝毫停歇的打算。
看来维德伦蒂娜那边也没有暴起发难。大概也是尾随“紧咬”着,抱定消耗敌军体力的打算观望着。
忽然
——“嘶……”
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。
但是硝烟?
欧内斯特向队伍里看了看。
“难道是谁在释放魔法?”
“咳咳……”
一名骑士轻微地咳嗽两声,印证了火药味的存在。
不过按理说这个年代会存在硝烟这种东西吗?
欧内斯特开始观察大道的侧面,也就是每隔几十米一处的巷道。他倒不担心会遭到埋伏,斯普托莉亚大道的宽度,足够并为两排前进的骑军摆脱从狭小巷道中涌出的敌兵。
第一个弯,是乱七八糟打碎了的残破货箱。
然后是,被烧焦的尸体堆。
再就是,普通人家挂在晾衣绳上还未收起的衣服
以及……被人为挖开的渠道?
“诶?”
欧内斯特发现线索的同时,下一拐角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个穿斗篷的人。
月光照在光洁的石道上,就那么惊鸿一瞥,欧内斯特喊了出来,纵马赶了过去。
——“凯文!凯文是你吗?”
那人是下午被派来支援欧内斯特和维德伦蒂娜的三人之一,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,急中生智,他大叫凯文的名字,果然让那人站住。
“骑士大人!”
大约只有16岁的青年认出了欧内斯特,他打开了斗篷,露出年轻的面孔。
“嘿,你是一个人吗?”
欧内斯特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“不,诺兰大人听到厮杀声后,带着兄弟们刚从下水道出来。”
青年的喜悦溢于言表。
“您真的是援兵吗?”
欧内斯特点了点头承认。
“那位魔法师大人现在何处?”
“这……”
青年迟疑了一下,望着大道向西的不远处说道。
“就在前面五百米的地方。”
“行,你在这里藏好,我们马上回来接你。”
说完欧内斯特回到队中,朝五百米处的目标挺进。
“不太好办呀。”
欧内斯特的第一想法是
——非常棘手。
他害怕被救援的友军不知深浅地出现,然后被疯狂的叛军撞个满怀。那样一切都会泡汤,而且士气将会受到巨大打击。
现在加速赶过去通知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距离只有五百米吗?要是事先知道下水道的位置就好了。”
欧内斯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全军加速前进!”
即使如此,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
——尽快赶到位置然后掉头冲锋。
给对方一个意想不到的迎头重击,想必是能够有效地阻止追赶势头吧?
那样友军就算出现,也会有充足的时间认清局势,然后继续向西撤离。
只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提前暴露回头战斗的决心,更加达不到和公主的百人队进行合击的目标,还要承受面对面冲锋带来的损失。
“唉,事到如今还是尽快找到友军为妙。”
重骑兵加速前进的五百米,无疑是一次小冲锋。人大概没有损失什么力气,可是马却有点呼哧呼哧地喘气了。
五百米,在加速行进之下,很快被赶到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!”
又多走了一百米的欧内斯特,根本没在巷道里找到一个人影。
“再往前走走,兴许就在前面。”
可是根本就太安静了。
如果有人的话,一定会听到马蹄声而采取动作的。
欧内斯特还在疑惑,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!”
“轰!”
“轰!”
后方接连传来三声巨响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!”
他拔马回身,发现敌军的追赶非但停止,反而有溃乱的迹象。
是维德伦蒂娜动手了吗?
“先不用管救援的事了,我们回头冲锋!”
这种事的孰轻孰重,这一百个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。
如果是维德伦蒂娜发难了的话,无论如何是要配合的。因为就算这三百个精锐骑士连带着那躲在下水道的一百友军,加在一起也没有那个女人重要。
所以说这次夹击不容有失!
“我们杀呀!”
“干死这帮狗杂碎!”
由欧内斯特领头,铁头盔下的一百个人,发出了震天呐喊,在这宽阔的大道上,回头冲向叛军。
“轰!”
“轰!”
“轰!”
就在快要接近叛军尾部的时候,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响再次咆哮起来。
战马嘶鸣,骑士们不得不减速。
说实话,欧内斯特简直有种听到火炮的错觉,不过理智的猜测告诉他,这应该是某种强大的魔法。
定睛一看,地上横七竖八地列着无数残肢破体,血肉和肠子飞得哪儿哪儿都是。
“跑啊!是弩!是弩!”
被埋在人堆里的一个叛军爬出来,疯了一样边跑边叫。
“弩?开什么玩笑……”
就算是脚踏弩也不可能同时贯穿这么多人的身体。
欧内斯特看着地上三具距离很近的尸体,上面无一例外的是触目惊心的血洞。
不过这次他想错了。
罪魁祸首果真是弩,只不过
——是床弩。
“骑士大人!这里!”
突然那个斗篷青年出现在角落。
“你们继续追杀,不用管我!”
给出号令的欧内斯特,独自进入了之前并未瞩目的晾衣服的巷道。
只是眼前的场景,就连这个从乱军之中把公主以一己之力救出来的男人,都不免大吃一惊。
——只见狭窄的巷道内,紧紧排列着三台巨型攻城弩。而巨弩之后,龟缩着一百多个披着斗篷的人。一个个浑身湿漉漉又显得疲惫不堪的帝国军人,大致扫上一眼,也尽是些是老弱残兵。
“就是这些人把叛军打得落荒而逃吗?”
他并不为出现这样荒唐的疑问感到羞耻,因为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。
“不对,就算人是躲在下水道里,那么这些弩是怎样保持干燥并运送上来的呢?难道是事先布置好的?”
除非他是预料到一切的神。
不,不是他。
而是“她”。
错愕之间,人群中走出一个同样穿着斗篷的人,人形纤柔,一看就是女人。
欧内斯特忽然觉得跨坐在马上实在是无礼至极的行为,于是赶紧翻身下马。
“收藏者诺兰·巴塞福·李·法斯蒂亚。”
并没有让欧内斯特一睹真容的打算,名为诺兰的女人不但没有掀开头蓬,反而压低了头。
不过出于贵族的礼仪,诺兰缓缓递出了右手。
欧内斯特同样伸出了右手,并与对方握手。
“欧内斯特·阿克西洛特。”
双手相碰的一瞬,欧内斯特感到对方一颤,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。
——在这个时代对于男女来说似乎吻手礼更加适用。
不过“收藏者”这样的前缀,没搞懂的欧内斯特还是不多追究了。
“在下奉长公主维德伦蒂娜殿下之命,前来援救。”
“感谢阁下的援救,请问殿下现在是否无恙?”
虽然看不到面容,但是这样温柔的声音,加上优美的身段,不出意外应该是位美人。
“殿下在前方,正在与本队夹击敌军。”
“那么请问,能否乘坐您的战马与殿下汇合呢?”
诺兰略显急切的询问令欧内斯特不解。
“您这样奔波……”
“我想参与殿下的战斗,可以吗?”
欧内斯特被诺兰打断之后,惊奇地说道。
“您的部下如此疲惫,还是让他们缓缓跟上为好。”
“欧内斯特大人,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呦。”
诺兰的手伸向半空中,一股柔和的蓝色光晕浮现在了弩炮上方。一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出现,那所谓的硝烟味来自于硫磺。
“榭丝莱特。”
随着那动听的声音再次出现,弩炮变得透明,转眼之间,竟然消失在欧内斯特眼前。
“鄙人的意思是说……”
——“我一个人参加战斗可以吗?”
诺兰手腕一抖,一条精致的项链被她戴在了鹅颈之上,而项链上的装饰物,正是一架玛瑙做成的微型弩炮。
男性的本能令欧内斯特认为这是一种魅惑——一种从女性身边自然传递的信号。
可理智却促使他说出另一句话。
“收、收藏者,原来是这个意思么?”
“诶,正是鄙人的名号呢。”
诺兰重重地点头,再抬起的时候,却在不经意间滑落了斗篷。
一时间两人都怔住了。
至少对于欧内斯特来说,原因很简单。
——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绝世容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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